【越南】顺化:皇城往事如烟

顺化这个地方的气息让我总觉得酷似南京,既失去了政治首都的地位(河内 vs. 北京),也远离后来的经济中心(胡志明市vs. 上海),而且还在战争中受战火摧残。南京有1937年浩劫,顺化有1968年屠城,两城何其相似,只是前者比后者发达许多。

到顺化的那一天是个出大太阳的好晴天,尽管已经是11月份了,但中越的天气仍相当炎热,天空一片万里无云。

出火车站时我有点失落,顺化是阮氏王朝的皇城,就算风光不再但好歹也是一省省会,火车站规模小不说,出来的旅客稀稀疏疏,实在很难想像这里的往日时光。车站离皇城不远,约莫两公里,搭个grab大概10分钟的车程就会到。

顺化人引流香江护城,香江也贯穿了整个古城。越南的城市与水有很大的关系,河内、岘港、会安、胡志明市都是沿河而生。顺化的越语是Thuận Hóa,但现在大家却都只说hue,还望有越语专家能够解惑。不过从「顺化」两个中文本来看就是顺民教化的意思,的确是有点政治不正确的疑虑,是谁来「顺」民、谁来「教」民呢?

越南在李朝建都河内之后,总是有北面强权侵略之虞,历史上先有元朝的入侵(但失败)、后有明朝占领直接进行管辖统治等血淋淋的案例。

对越南来说,北方离中国太近,又没有屏障,风险太高,因此从12世纪开始北越文明就一直有往南拓展的趋势。顺化是陈朝英宗将玄珍公主嫁给南方占婆国王所换来的土地,在此之后,北方文明南进大势抵定。

往南移动的进程大概在后黎朝的时候完成,此时除了下高棉湄公河三角洲地区之外,近代越南的雏形已经出现。但在后黎朝末期,国内势力分成升龙的郑主与顺化的阮主。阮主之所以势力能够崛起,除了占婆与高棉王朝的衰弱之外,还包括聚集在会安的季风亚洲跨洋贸易带来的巨大财富。

也是在这个时候,顺化开始出现在历史舞台。阮氏王朝定都顺化自有用意。收服占婆势力,在资源调派上更容易,而且比起过于接近中国的河内,这儿离中土远,背后又有长山山脉阻挡高棉的入侵,是个适合开疆辟土、远离外强的风水宝地。大概也是在这个时期整体越南文明开始更快地吸收占城背后的高棉文化,并使得有别于中原文明的越式风格更为显着。

不过虽说如此,整个皇城仍是以紫禁城为模板,在风格上可以视为是华闾与升龙古城的延续,包括像是太和殿、长廊等建筑都与北京十分类似,只是规模有所不同。而我自己在参观时,更觉得在整体宫殿的配色方面酷似乾隆时代的珐瑯瓷,这样的配色在艳阳天下甚是好看。


尽管是11月,满池的荷花却告诉我们这是个四季如夏、花香四溢的地方,也难怪流经顺化的河会被称为香江。一些韩国人来这里观光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这里跟景福宫有些相似,东亚国家就属这两个中国的小老弟命运多舛,一个是被日本人吞并,一个是臣服在法国人之下,两者皆在并吞与夹攻之间发展出自己的文明,吸收中原文化的精华。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韩国才对越南如此同情吧。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在这种艳阳天,来此处的观光客却意外的少。整座皇城空落落的,比起会安古镇与华闾古都的人山人海,这个越南第一个世界文化遗产显得落寞许多。皇城的游客不多,给我的感觉跟圆明园的门可罗雀一样,而这也与他坎坷的身世有关。

越南在西贡条约、顺化条约逐步沦为法国的保护国并近一步被吞并后,西贡与河内的政治地位又再被提升,顺化则相对地逐步没落。

不过顺化皇城在1945年以前仍是阮氏王朝的中心。皇城后面更有法国人在1932年保大帝回国后替他兴建的行政公署。就规模来看,这个公署应该是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

直至1945年8月越南末代皇帝保大帝于皇城午门退位后,顺化才褪去了政治中心的外衣,正式鼎革至新的共和时代,但这并没有免去他日后被大肆破坏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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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化成也地点,败也地点。二战后南北越的交界处北纬17度线,就刚好穿越这里。在北越越共与美军扶持的南越互相对峙时,这儿被划分成非军事区。但在1968年1月,北越突然发动无预警的强烈攻势,南越也不甘示弱立刻反击,皇城与大批平民遭受战火波及,史称「戊申顺化屠杀」。在这场浩劫当中,顺化皇城大部分的建筑物毁于一旦,而复原工作至今仍在漫慢进行。

南北越统一后,皇城午门上高挂的越共一星旗表示着物换星移。就像天安门广场上的五星旗一样,昭告天下传统皇权已然逝去,现在是个新的时代,而这里已经不是皇城,而是故宫。


皇城的出口是和平门,这似乎是越南人向往和平的最好证明,但这样的安和日子,又能维持到何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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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我说要去越南想去顺化
被说那么小的皇城有什么好看
你写的很好啊
顺化除了这一座皇城之外,周遭还有几个皇陵也非常值得一逛,很适合旅游的一座城市,相较于河内,我反倒喜欢顺化和会安这种人潮相对少的地方
看着你的叙述和照片能够想像当时的繁荣与盛况,现在看来有许多感叹
南京有1937年浩劫
湘军攻下南京也是浩劫
前几天才去了顺化一趟,也看了当地的古迹景点。
Hue才是那座城市的名字
旧名富春,顺化是历史上的区名
本来中越是占人的土地
后来陈朝通过婚姻关系取得两块地
改名为顺州和化州
历经演变为顺化府

阮朝以那一带为基地
在富春立都
hue读若台语的花
取自顺化的化(越语读音)
可以译作化市

不过中文翻译或许觉得顺化比较好听吧
有点像韩国汉城一样,明明已经改名为seoul
中文还是译作汉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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